【真凛】七月（6）
凛是被浴室里的水声吵醒的。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进屋里，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它的光芒射向海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满潮碎金。
一切都那么美好……如果凛能动得了的话。
稍微抬了下胳膊，就感觉每一处神经都在痛。凛咬着被角，在心里把那个不懂节制的笨蛋骂了一通。
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一开始确实勉强维持得住人设，后来发起疯来就不管东南西北了。
凛看着身上的痕迹，昨晚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互通心意之后，两人很自然地牵手回家，看电视，洗澡，接吻，然后……
凛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羞红了脸。真琴真的是坏极了，不光是行为上一点不客气地欺负着他，还逼着他说了好多羞于启齿的话。
凛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是男人……孩子什么的……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细节之后，凛咂摸着觉得不对劲。自己是第一次没错，可是那家伙技术怎么那么好？做的时候很舒服…醒来除了浑身酸痛以外也没什么不适感，他怎么会那么熟练啊？
那家伙…那家伙是不是偷偷找人练习过了？？？
于是乎，我们敏感的小鲨鱼，在毫无根据自顾自怀疑了一通自己的恋人之后，
生气了。
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凛把被子一拉，赌气似的背过身去。
“凛，醒了吗？”
真琴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丝毫没有觉得大中午了恋人还在睡觉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自责。
凛那么累啊…我真是太过分了…
自顾自地坐在床沿，叹了一口气。
“凛，对不起。是我做的太过火了…”
“但是呢，我不后悔哦，再给我一个和凛的初次，我可能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被子里的凛快要吐血了，还不后悔！我的腰都要断了！还和我说不后悔！
真琴自顾自地说着。他自言自语又话痨的毛病一直没改，毕竟从小和无口亲友在一起相处，总要有人说点什么。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啊。”
“凛，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说起来也真的是不好意思，小的时候遥溺水那次，凛对我说了很温暖的话呢。那时候还觉得是友情，后来和同学一起讨论喜欢的女生什么的，面前却出现了凛的脸，以及‘能不能只温暖我一个人就好呢’这样自私的想法。”
“现在想想，小学就开始喜欢一个人什么的也太早熟了点吧？说出来肯定会被吐槽的。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凛，也真的很不舍得凛离开。”
“澳大利亚太远了，凛走的时候，我还没从地理课本上知道它原来是在南半球。”
“后来凛从澳大利亚回来了，却变得很讨厌我们的样子。啊啊，那时候真的难受的快要死掉了，想着这几年我究竟哪步走错了，变成了让凛这么讨厌的样子。”
尾音绵软的男人听起来像在撒娇，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委屈，那么惹人心疼。凛的眼圈红了，恨不得揪着以前那个红发小鬼训诫一顿“对你未来男朋友好一点不然他就要难受死了赶紧给我去道歉”。
“凛是从什么开始喜欢我的呢？高中，大学，还是工作之后？
“什么时候都没关系，光是‘凛现在喜欢着我’这一点，就足够让那些年独自喜欢着你的橘真琴感到幸福。”
说着说着，真琴吸了一下鼻子，随后便带了点鼻音。
“凛可能会觉得我跟莫名其妙吧，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总是不敢承认呢？我的确懦弱又胆小，让凛等了我那么久。”
他的思绪向更远的地方飘去了。
“小的时候我养过一条金鱼，特别漂亮的金鱼。我光是看着它在水里游就能看一下午，连遥叫我去游泳也不想去。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了吧。”
“后来，金鱼死掉了。那是我第一次直面一个生命的死亡。它之前明明那么欢快地游着，却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它而死。从那以后，我特别怕水，也……特别怕自己，怕自己再对美丽的事物造成什么不幸。”
“他们说的温柔，都是假的，就算我如此小心翼翼，也根本没有能力守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
“对凛也是。你那么美好，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停滞不前，你和遥，都值得更远更不一样的风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那里了。”
“凛进了国家队，离我越来越远。即使很心痛，另一部分的我也在为了凛的梦想和自由高兴着。”
“我这种人，是守护不了美丽的事物的。”
“尽管这样告诫自己，但在凛你靠近我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想要抓紧你。想要在你脆弱的脖子上留下我的标记，真是和食肉动物一样危险的想法……”
“橘真琴。”凛还是红着眼眶坐了起来。
“这些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呢？”
坐在床沿自顾自说了半天话的真琴自然没有注意到被子里的恋人醒着，还被他的暗恋史感动到哭，后面凛更是心疼得哭到打嗝。
“真琴，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是个温柔的人还是怎么样，就是因为你是你。食肉动物也无所谓，让我刻上烙印也无所谓，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你……”
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紧紧地抱住。
一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凛的肩颈。
野蜂改变了七月份每一个午后的气味，在青草的苦味和河流的腥味里加入透明的甜。空气如同黏稠的旋涡，不知去哪一棵树上结晶。
“幸福。”橘真琴是这么想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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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就这么完结叭，再想剧情我实在遭不住了，总之他们以后就甜甜蜜蜜在一起啦！！！
凛：“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熟练？”
真琴：“毕竟梦里做过那么多次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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